如果喜怒哀樂也是一種語言,隱藏也是一種語言,於動、靜二元化之間的一排色階。唐宋古代的文人官,留下很多隱藏版的詩詞書畫,對國事的憂、民生的苦、政敵的防不勝防 …。「不說」是更上乘的功夫,梅蘭菊竹這四君子,紙面上筆鋒勁挺墨水飽滿的氣韻,來自風吹雨打的遭遇!山谷谿壑風雨刻畫的皺摺,多過皴法上千遍的練習,姿態趣味的鳥獸蟲魚,千年後再看都已修煉成精。
西方喜歡用太陽神阿波羅與酒神奧戴尼索斯的性格,來比喻藝術風格的超人性。太陽神代表完美理想、如夢似幻,酒神總是醉得神魂顛倒、揮灑恣意,兩位都不現實,亦不相反不衝突。藝術要突破的現實,就像攬月的詩意、流傳的故事。 養一株植物,澆水施肥與它說話,修剪維護,冒出的新芽,叮嚀生命的不畏難與堅韌,就是藝術。
語言文字從一片有機土壤開始萌芽,步步進化,樹開枝散葉,長成為一片森林,負重成器,庇護物種的繁衍,代代先人就是這樣,灌注非凡的才情與工藝,傾其一世,成就物質與非物質的累積,如層層的年輪本著初心,樹向上伸展,樹根往下深扎,是我們景仰的正直。文化藝術是虔誠的,以神祇為師、日月為誓,穩固扎實的根,採擷善美的果實。生命的過程始終不會完好如初,樹表皮會斑駁、會脫落,外表會受侵蝕,堅持才能綻放在枝頭。